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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羊传

2016-12-15 06:29:25 来源网站:百味书屋

篇一:公羊传

春秋公羊传

春秋公羊传

公羊传·隐公

隐公(经一·一)元年

元年春,王正月。

(传)元年者何?君之始年也。春者何?岁之始也。王者孰谓?谓文王也。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?王正月也。何言乎王正月?大一统也。公何以不言即位?成公意也。何成乎公之意?公将平国而反之桓。曷为反之桓?桓幼而贵,隐长而卑,其为尊卑也微,国人莫知。隐长又贤,诸大夫扳隐而立之。隐于是焉而辞立,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。且如桓立,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,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。隐长又贤,何以不宜立?立适以长不以贤,立子以贵不以长。桓何以贵?母贵也。母贵则子何以贵?子以母贵,母以子贵。

(经一·二)三月,公及邾娄仪父盟于眛。

(传)及者何?与也,会及暨皆与也。曷为或言会,或言及,或言暨?会犹最也;及犹汲汲也;暨犹暨暨也。及我欲之,暨不得已也。仪父者何?邾娄之君也。何以名?字也。曷为称字?褒之也。曷为褒之?为其与公盟也。与公盟者众矣,曷为独褒乎此?因其可褒而褒之。此其为可褒奈何?渐进也。眛者何?地期也。

(经一·三)夏,五月,郑伯克段于鄢。

(传)克之者何?杀之也。杀之则曷为谓之克?大郑伯之恶也。曷为大郑伯之恶?母欲立之,己杀之,如勿与而已矣。段者何?郑伯之弟也。何以不称弟?当国也。其地何?当国也。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?在内也。在内虽当国不地也。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。

(经一·四)秋,七月,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。

(传)宰者何?官也。咺者何?名也。曷为以官氏?宰士也。惠公者何?隐之考也。仲子者何?桓之母也。何以不称夫人?桓未君也。赗者何?丧事有赗。赗者盖以马,以乘马束帛。车马曰赗,货财曰赙,衣被曰襚。桓未君则诸侯曷为来赗之?隐为桓立,故以桓母之丧告于诸侯。然则何言尔?成公意也。其言来何?不及事也。其言惠公仲子何?兼之,兼之非礼也。何以不言及仲子?仲子微也。

(经一·五)九月,及宋人盟于宿。

(传)孰及之?内之微者也。

(经一·六)冬,十有二月,祭伯来。

(传)祭伯者何?天子之大夫也。何以不称使?奔也。奔则曷为不言奔?王者无外,言奔则有外之辞也。

(经一·七)公子益师卒。

(传)何以不日?远也。所见异辞,所闻异辞,所传闻异辞。

隐公(经二·一)二年

春,公会戎于潜。(经二·二)夏,五月,莒人入向。

(传)入者何?得而不居也。

(经二·三)无骇帅师入极。

(传)无骇者何?展无骇也。何以不氏?贬。曷为贬?疾始灭也。始灭昉于此乎?前此矣。

前此则曷为始乎此?托始焉尔。曷为托始焉尔?《春秋》之始也。此灭也,其言入何?内大恶,讳也。

(经二·四)秋,八月庚辰,公及戎盟于唐。

(经二·五)九月,纪履緰来逆女。

(传)纪履緰者何?纪大夫也。何以不称使?婚礼不称主人。然则曷称?称诸父兄师友。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,则其称主人何?辞穷也。辞穷者何?无母也。然则纪有母乎?曰有。有则何以不称母?母不通也。外逆女不书,此何以书?讥。何讥尔?讥始不亲迎也。始不亲迎昉于此乎?前此矣。前此则曷为始乎?此托始焉尔。曷为托始焉尔?《春秋》之始也。女曷为或称女,或称妇,或称夫人?女在其国称女,在涂称妇,入国称夫人。

(经二·六)冬,十月,伯姬归于纪。

(传)伯姬者何?内女也。其言归何?妇人谓嫁曰归。

(经二·七)纪子伯、莒子盟于密。

(传)纪子伯者何?无闻焉尔。

(经二·八)十有二月乙卯,夫人子氏薨。郑人伐卫。

(传)夫人子氏者何?隐公之母也。何以不书葬?成公意也。何成乎公之意?子将不终为君,故母亦不终为夫人也。

隐公(经三·一)三年

春,王二月己巳,日有食之。

(传)何以书?记异也。日食则曷为或日或不日?或言朔或不言朔?曰「某月某日朔,日有食之」者,食正朔也;其或日或不日,或失之前,或失之后。失之前者,朔在前也;失之后者,朔在后也。

(经三·二)三月庚戌,天王崩。

(传)何以不书葬?天子记崩不记葬,必其时也。诸侯记卒记葬,有天子存,不得必其时也。曷为或言崩或言薨?天子曰崩,诸侯曰薨,大夫曰卒,士曰不禄。

(经三·三)夏,四月辛卯,尹氏卒。

(传)尹氏者何?天子之大夫也。其称尹氏何?贬。曷为贬?讥世卿,世卿非礼也。外大夫不卒,此何以卒?天王崩,诸侯之主也。

(经三·四)秋,武氏子来求赙。

(传)武氏子者何?天子之大夫也。其称武氏子何?讥。何讥尔?父卒子未命也。何以不称使?当丧未君也。武氏子来求赙,何以书?讥。何讥尔?丧事无求,求赙非礼也,盖通于下。 (经三·五)八月庚辰,宋公和卒。

(经三·六)冬,十有二月,齐侯、郑伯盟于石门。癸未,葬宋缪公。

(传)葬者曷为或日或不日?不及时而日,渴葬也;不及时而不日,慢葬也。过时而日,隐之也;过时而不日,谓之不能葬也。当时而不日,正也。当时而日,危不得葬也。此当时何危尔?宣公谓缪公曰:「以吾爱与夷,则不若爱女;以为社稷宗庙主,则与夷不若女,盍终为君矣?」宣公死,缪公立,缪公逐其二子庄公冯与左师勃,曰:「尔为吾子,生毋相见,死毋相哭。」与夷复曰:「先君之所为不与臣国而纳国乎君者,以君可以为社稷宗庙主也。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将致国乎与夷,此非先君之意也。且使子而可逐,则先君其逐臣矣。」缪公曰:「先君之不尔逐可知矣,吾立乎此摄也。」终致国乎与夷。庄公冯弒与夷。故君子大居正,宋之祸

宣公为之也。

隐公(经四·一)四年

春,王二月,莒人伐杞,取牟娄。

(传)牟娄者何?杞之邑也。外取邑不书,此何以书?疾始取邑也。

(经四·二)戊申,卫州吁弒其君完。

(传)曷为以国氏?当国也。

(经四·三)夏,公及宋公遇于清。

(传)遇者何?不期也。一君出,一君要之也。

(经四·四)宋公、陈侯、蔡人、卫人伐郑。秋,翚帅师会宋公、陈侯、蔡人、卫人伐郑。 (传)翚者何?公子翚也。何以不称公子?贬。曷为贬?与弒公也。其与弒公奈何?公子翚谄乎隐公,谓隐公曰:「百姓安子,诸侯说子,盍终为君矣?」隐曰:「吾否,吾使修涂裘,吾将老焉。」公子翚恐若其言闻乎桓,于是谓桓曰:「吾为子口隐矣。隐曰:『吾不反也。』」桓曰:「然则奈何?」曰:「请作难,弒隐公。」于钟巫之祭焉弒隐公也。

(经四·五)九月,卫人杀州吁于濮。

(传)其称人何?讨贼之辞也。

(经四·六)冬,十有二月,卫人立晋。

(传)晋者何?公子晋也。立者何?立者不宜立也。其称人何?众立之之辞也。然则孰立之?石碏立之。石碏立之,则其称人何?众之所欲立也。众虽欲立之,其立之非也。

隐公(经五·一)五年

春,公观鱼于棠。

(传)何以书?讥。何讥尔?远也。公曷为远而观鱼?登来之也。百金之鱼公张之,登来之者何?美大之之辞也。棠者何?济上之邑也。

(经五·二)夏,四月,葬卫桓公。

(经五·三)秋,卫师入盛。

(传)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?将尊师众称某率师,将尊师少称将;将卑师众称师,将卑师少称人。君将不言率师,书其重者也。

(经五·四)九月,考仲子之宫。

(传)考宫者何?考犹入室也,始祭仲子也。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?隐为桓立,故为桓祭其母也。然则何言尔?成公意也。

(经五·五)初献六羽。

(传)初者何?始也。六羽者何?舞也。初献六羽何以书?讥。何讥尔?讥始僭诸公也。六羽之为僭奈何?天子八佾,诸公六,诸侯四。诸公者何?诸侯者何?天子三公称公,王者之后称公,其余大国称侯,小国称伯、子、男。天子三公者何?天子之相也。天子之相则何以三?自陜而东者,周公主之;自陜而西者,召公主之,一相处乎内。始僭诸公昉于此乎?前此矣。前此则曷为始乎?此僭诸公犹可言也,僭天子不可言也。

(经五·六)邾娄人、郑人伐宋。

(经五·七)螟。(传)何以书?记灾也。

(经五·八)冬,十有二月辛巳,公子彄卒。宋人伐郑,围长葛。

(传)邑不言围,此其言围何?强也。

隐公(经六·一)六年

春,郑人来输平。

(传)输平者何?输平犹堕成也。何言乎堕成?败其成也,曰:「吾成败矣」,吾与郑人末有成也。吾与郑人则曷为末有成?狐壤之战,隐公获焉。然则何以不言战?讳获也。

(经六·二)夏,五月辛酉,公会齐侯,盟于艾。

(经六·三)秋,七月。

(传)此无事,何以书?《春秋》虽无事,首时过则书。首时过则何以书?《春秋》编年,四时具然后为年。

(经六·四)冬,宋人取长葛。

(传)外取邑不书,此何以书?久也。

隐公(经七·一)七年

春,王三月,叔姬归于纪。滕侯卒。

(传)何以不名?微国也。微国则其称侯何?不嫌也。《春秋》贵贱不嫌同号,美恶不嫌同辞。 (经七·二)夏,城中丘。

(传)中丘者何?内之邑也。城中丘,何以书?以重书也。

(经七·三)齐侯使其弟年来聘。

(传)其称弟何?母弟称弟,母兄称兄。

(经七·四)秋,公伐邾娄。

(经七·五)冬,天王使凡伯来聘,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。

(传)凡伯者何?天子之大夫也。此聘也,其言伐之何?执之也。执之则其言伐之何?大之也。曷为大之?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。其地何?大之也。

隐公(经八·一)八年

春,宋公、卫侯遇于垂。三月,郑伯使宛来归邴。

(传)宛者何?郑之微者也。邴者何?郑汤沐之邑也。天子有事于泰山,诸侯皆从。泰山之下,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。

(经八·二)庚寅,我入邴。

(传)其言入何?难也。其日何?难也。其言我何?言我者非独我也,齐亦欲之。

(经八·三)夏,六月己亥,蔡侯考父卒。辛亥,宿男卒。

(经八·四)秋,七月庚午,宋公、齐侯、卫侯盟于瓦屋。八月,葬蔡宣公。

(传)卒何以名而葬不名?卒从正,而葬从主人。卒何以日而葬不日?卒赴,而葬不告。 (经八·七)九月辛卯,公及莒人盟于包来。

(传)公曷为与微者盟?称人则从不疑也。

(经八·八)螟。

(经八·九)冬,十有二月,无骇卒。

(传)此展无骇也,何以不氏?疾始灭也,故终其身不氏。

隐公(经九·一)九年

春,天王使南季来聘。

(经九·二)三月癸酉,大雨,震电。

(传)何以书?记异也。何异尔?不时也。

(经九·三)庚辰,大雨雪。

(传)何以书?记异也。何异尔?俶甚也。

(经九·四)侠卒。

(传)侠者何?吾大夫之未命者也。

(经九·五)夏,城郎。

(经九·六)秋,七月。

(经九·七)冬,公会齐侯于邴。

隐公(经十·一)十年

春,王二月,公会齐侯、郑伯于中丘。

(经十·二)夏,翚帅师会齐人、郑人伐宋。

(传)此公子翚也,何以不称公子?贬。曷为贬?隐之罪人也,故终隐之篇贬也。

(经十·三)六月壬戌,公败宋师于菅。辛未取郜,辛巳取防。

(传)取邑不日,此何以日?一月而再取也。何言乎一月而再取?甚之也。内大恶讳,此其言甚之何?《春秋》录内而略外,于外大恶书,小恶不书,于内大恶讳,小恶书。

(经十·四)秋,宋人、卫人入郑。宋人、蔡人、卫人伐载,郑伯伐取之。

(传)其言伐取之何?易也。其易奈何?因其力也。因谁之力?因宋人、蔡人、卫人之力也。 (经十·五)冬,十月壬午,齐人、郑人入盛。

隐公(经十一·一)十有一年

春,滕侯、薛侯来朝。

(传)其言朝何?诸侯来曰朝,大夫来曰聘。其兼言之何?微国也。

(经十·八)夏,五月,公会郑伯于祁黎。

(经十·九)秋,七月壬午,公及齐侯、郑伯入许。

(经十·十)冬,十有一月壬辰,公薨。

(传)何以不书葬?隐之也。何隐尔?弒也。弒则何以不书葬?《春秋》君弒,贼不讨,不书葬,以为无臣子也。子沉子曰:「君弒,臣不讨贼,非臣也。子不复雠,非子也。葬,生者之事也。《春秋》君弒,贼不讨,不书葬,以为不系乎臣子也。」公薨何以不地?不忍言也。隐何以无正月?隐将让乎桓,故不有其正月也。

公羊传·桓公

桓公(经一·一)元年

春,王正月,公即位。

(传)继弒君不言即位,此其言即位何?如其意也。

(经一·二)三月,公会郑伯于垂。郑伯以璧假许田。

(传)其言以璧假之何?易之也。易之则其言假之何?为恭也。曷为为恭?有天子存,则诸侯不得专地也。许田者何?鲁朝宿之邑也。诸侯时朝乎天子,天子之郊,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。此鲁朝宿之邑也,则曷为谓之许田?讳取周田也。讳取周田则曷为谓之许田?系之许也。曷为系之许?近许也。此邑也,其称田何?田多邑少称田,邑多田少称邑。

(经一·三)夏,四月丁未,公及郑伯盟于越。

(经一·四)秋,大水。

篇二:从《公羊传》看中国统一思想

从《公羊传》看中国统一思想

发布日期:2015-06-30 原文刊于

郑任钊

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曾经说过:“就中国人来说,几千年来,比世界任何民族都成功地把几亿民众,从政治、文化上团结起来。他们显示出这种在政治、文化上统一的本领,具有无与伦比的成功经验。”本文拟从《春秋公羊传》的视角切入,来谈一下中国的统一思想的经典根据。

一、《春秋公羊传》出现的政治文化背景

《春秋公羊传》最重要的思想是“大一统”,了解这一思想提出的政治和文化背景,我们才能体会“大一统”思想的历史合理性。从政治背景说,秦统一以前的大约500年时间,史书称之为“春秋战国时期”。这一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、最荒谬、最痛苦的一个时段。《春秋》一书中,二百四十二年之间,亡国五十二,弑君三十六。正如《周易·文言》所说:“臣弑其君,子弑其父,非一朝一夕之故,其所由来者渐矣。”臣弑君、子弑父的人伦惨剧经常发生,人们见惯不惊,那不是很荒谬吗?再看战国时期的战争,《孟子·离娄上》说“争地以战,杀人盈野;争城以战,杀人盈城”,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中,人命如草,朝不保夕。秦国长期实行“以战去战”政策,最终灭六国,废分封,行郡县,建立起第一个中央集权的统一国家。由于秦王朝尚缺乏管理统一国家的经验,又以苛政峻刑治国,很快便被人民起义推翻了。汉朝立国,起初有过一个短暂的政治稳定时期,到了汉景帝时又发生同姓王七国叛乱,国家再次面临分裂混乱的危险。

从文化背景说,当年孔子作《春秋》就是要鞭挞时代的荒谬,重新建立是非美丑的价值准则。孔子鲜明提出“礼乐征伐自天子出”等主张,称赞尊王攘夷,试图挽救当时分裂、混乱的政治局面。战国时代诸子蜂起,孟子提出天下“定于一”,荀子提出“四海之内若一家”,其学术理论的直接政治目的就是要找到一条实现国家统一、社会安定的道路。汉王朝继秦之后,吸取秦亡的教训,除了在政治上实行“与民休息”的政策外,也开始在文化上探求长治久安的政策。

《春秋公羊传》的“大一统”思想正是在这样一种远近背景下形成的,它不只是对历史的发展方向所提出一种政治主张,同时也是对先秦儒家天下一统观念的精炼总结。孔子去世后,其后学传授《春秋》,公羊学派为重要的一派,其代表著作是《春秋公羊传》,书中内容在先秦时期口耳相传,至汉景帝时胡毋生等人将之著于竹帛。公羊学派在解释《春秋》时,开宗明义,提出“大一统”的理论。这里的“大”,意为“尊大”。“大一统”用现代汉语表达就是“重视国家的统一”。千百年来,这一思想对于维护国家统一、社会安定、民族团结产生了不可估量的

影响。

二、“大一统”思想的内涵

《公羊传》鲜明地指出:“君子曷为为《春秋》?拨乱世,反诸正,莫近诸《春秋》。”《公羊传》作者相信《春秋》乃是孔子为“拨乱反正”而作,因此注重发挥《春秋》的“微言大义”,力图从字里行间挖掘出孔子寄寓的政治观念和社会理想。同时,在数百年的传授过程中,历代公羊先师又不断总结先秦儒家的思想成果,不断将深具时代内容的思想观念融入到对《春秋》的解释中来,阐发出一套以“大一统”为理论纲领的政治思想。

《春秋》隐公元年第一句经文是“元年春王正月”,《公羊传》解释说:“元年者何?君之始年也。春者何?岁之始也。王者孰谓?谓文王也。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?王正月也。何言乎王正月?大一统也。”

《公羊传》认为经文加“王”于“正月”之上,表明这是周王朝的正月,乃周王朝正朔所在,《春秋》以周历纪年,意在尊王一统。《公羊传》主张的“大一统”,是与尊王紧密联系在一起的,强调“王者欲一乎天下”。尊王,加强王权,限制地方诸侯的权力,其目的就是维护大一统。国家的统一、社会的稳定成为最高的价值、核心的价值。尊王是为恢复社会秩序、维护社会稳定所采取的一种制度安排。它所极力强调的周王一统天下的局面,其实只是一种寄托,在春秋时代是不可能实现的。它真正的目的在于“以俟后圣”,所期待的是后世能实践《春秋》经世大义、真正推动“大一统”实现的王者。

面对一个礼崩乐坏、兵燹连连的乱世,《公羊传》渴望能挽救名分的废溃,制止伦常的混乱。当一统的理想状态不能实现的时候,“拨乱反正”,恢复世界应有的和谐与秩序则上升为第一要务。《公羊传·宣公十一年》谓:“不与外讨也。??曷为不与?实与而文不与。??上无天子,下无方伯,天下诸侯有为无道者,臣弒君,子弒父,力能讨之,则讨之可也。”“实与而文不与”,就是默许诸侯的某些正义性的“专讨”行为,即在理论上仍然不承认它的合法性,但对其产生的实际效果却予以认可。“上无天子,下无方伯”,社会处于一种管理真空的无序状态之中,致使诸侯灭国、臣子弑君父的混乱局面发生,罪行得不到应有的讨伐与惩处。在这种情况下“力能讨之,则讨之可也”。这就是说,在王者无法承担起一统天下大任的情况下,应当依靠现实中可能的力量来维系和恢复社会秩序,同时期盼有实力和能力的人站出来勇于承担起社会的责任,强调对社会、对时代的责任感和担当精神。

《公羊传》系统总结了孔子的“夷夏之辨”思想,一方面批判“夷狄”侵害“中国”(“诸夏”);另一方面又认为如果“夷狄”遵循礼义,认同“中国”的文化,则可以进为“中国”,而如果“中国”放弃了礼义,也可以退为“夷狄”。即取消了夷、夏之间的种族差别,而以文化的先进与否来区分“夷狄”和“诸夏”。《公羊传》提出了文化落后民族在先进民族的影响下,逐步摆脱落后面貌,共同走向进步的设想。其谓:“《春秋》内其国而外诸夏,内诸夏而外夷狄。王者欲一乎

天下,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?言自近者始也。”最终的目标是天下一家,区分内外只是前进过程中的一个步骤。“大一统”里没有狭隘的民族观念,它向往的是一种多民族融合的统一,表现出一定的民族平等意识,具有鲜明的进步特征。 《公羊传》所主张的统一不只是一种统一的形式,其深层要求是安天下之民。只有仁政的统一才能保持稳定,长治久安。暴秦的速亡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。 《公羊传·哀公十四年》说:“麟者,仁兽也。有王者则至,无王者则不至。”认为麒麟是仁政的象征,只为真正的王者而出现,意指真正的王者是以仁政一统天下的王者。仁政首先是任用仁者,小人当道政治也不会稳定,因此《公羊传》鲜明地举起了“尊贤”的大旗,以“讥世卿”反对贵族世代垄断官职,同时极力褒扬贤臣,贬斥“佞者”。《公羊传》的主要仁政主张有:一是主张宽民力,不奢泰,不妨民;二是薄赋敛,反对横征暴敛;三是实仓廪,重民食。究其核心就在以民为本。

“大一统”说自《公羊传》提出以后,经董仲舒等早期公羊学家的发展,在汉代发挥了巨大的作用,在维护国家统一和社会稳定方面成功地付诸实践。其后,随着理论的不断完善和丰富,“大一统”成为中华民族固有的观念,成为数千年来维系中华民族的强大凝聚力。

篇三:春秋公羊传

《春秋公羊传》导读

一、春秋、《春秋》、《春秋》传

(一)春秋

的重要典籍,了解春秋时代又是解读《春秋》及其三传的法门。然而至今,史学界对春秋时代的认识和见解仍不尽相同。这必然关涉对《春秋》及其三传的解读。因此,先将我们所认同的对春秋时代的看法说明一下。

1.春秋始于周平王东迁,其截止年代说法不一,目前通用的起迄年代为周平王元年(前770年)至周敬王四十四年(前476年)。

平王姬宜臼(前770—前720年,鲁孝公三十七年—鲁隐公三年)是申侯的外甥,申侯为宜臼争王位,联合犬戎杀了幽王。当时拥护平王的诸侯是申、许、郑、晋、秦等,而东方诸侯鲁、卫、齐等对平王得政及其东迁十分不满,于是王令不行。周王室独尊、诸侯并列的局面动摇,王权一步步衰弱,终至形成政由方伯的新形势,霸主相继登场。 钱穆在《国史大纲》中将自周平王东迁至鲁哀公二十七年分为三个阶段:

一、霸前期:迄鲁庄公八年(翌年齐桓公立),凡八十五年。

二、霸政时期:自鲁庄公九年(齐桓公元年)起,迄鲁襄公十五年(晋悼公卒),凡一百二十七年。

三、霸政衰微时期(即大夫执政期),凡九十一年。

霸前期的特点,首先是王权衰微,无以号令诸侯。周平王崩,鲁隐公竟然不奔丧。 周桓王(前719—前697年,鲁隐公四年—鲁桓公十五年)即位,则极力讨好东部诸侯中与周室最亲、最有地位的鲁国,十三年中竟然五次聘鲁,(此后至春秋末就只有僖公三十年、宣公十年两次)希望得到鲁国的支持。

特点之二,诸侯国内乱,郑、鲁、晋、宋、陈、卫等国为夺君位,杀伐争斗此起彼伏,王室毫无控制能力。

其三是诸侯灭国兼并连绵不断,华夏诸侯群龙无首,夷狄戎蛮乘机肆意侵扰,“南夷与北狄交,中国不绝若线”(《公羊传·隐公四年》),中原大地烽火不断,王室亦无能为力。原本“礼乐征伐自天子出”,诸侯“分土而守,分民而治”的局面不再。

此时齐桓公在管仲辅佐下尊王攘夷,扶危救困,取信于天下,从此进入霸政时期,周王室大权旁落。霸主在冠冕堂皇的尊王旗帜下,取代了天王号令诸侯的作用。

比如,组织同盟国家立盟誓互不侵犯、协同处理国际争端、抑制裁决篡弑谋逆、组织联军平乱攘夷等等。

在一百多年的霸政中,参与联盟的国家越来越多,范围逐渐扩大。

齐桓公时,主要是东方诸国,齐、鲁、宋、陈、曹、许、卫等。

晋文霸政时则发展到了西方诸国,戎狄渐次归附。

后来,一直被称为荆蛮、南蛮的楚庄王、吴王阖闾亦成为诸夏霸主。

然而尽管霸主有着一定的权威性,无奈诸侯国各怀异志,所以不断结盟也不断毁盟。 如郑国始终首鼠于中原诸侯与楚国之间摇摆不定,与诸侯结盟又二心于楚,招致双方拉据似的讨伐。尽管霸主协理国际争端,兼并战争始终未曾停止过,甚至可以历经漫长的岁月誓在必得。

如宋之志在灭曹,自僖公十五年“宋人伐曹”始,至哀公八年“宋公入曹,以曹伯阳归”了断,其间历经159年。

郑灭许之志,始自隐公十一年“郑伯入许”,直至定公六年“郑游遬帅师灭许,以许男斯归”,用了208年。

诸侯之间一旦结下怨仇,不报不已。

齐襄公为报九世祖之仇灭掉了纪国。

自庄公十年“荆败蔡师于莘,以蔡侯献舞归”。昭公十一年夏“楚子虔诱蔡侯般,杀之于申”。冬“楚师灭蔡,执蔡世子有以归,用之”。定公元年,楚相囊瓦欲得蔡昭公之美裘,不予,被扣压于南郢三年,直至献裘始得归,蔡楚结怨已深。伍子胥父诛乎楚,心怀复仇之心逃往吴国。定公四年,蔡昭公、伍子胥借吴王阖闾之力伐楚报仇,破楚入郢。

诸侯之间矛盾交错,形势复杂。春秋后期,“诸侯僭王室”又进而发展到“大夫僭诸侯”,各诸侯国内部的“大夫世袭”司空见惯。其后果必然是卿大夫宗族力量渐强,实力膨胀,逐步操纵了诸侯国的政权,就是这样,春秋终于进入了大夫以至陪臣执政时期。

比如:鲁国三桓专政,竟至将昭公驱逐在外七年多,最后死于乾侯;

齐国崔杼、庆封专权,直至陈(田)氏夺权;

郑国子产大权独揽;

晋宋诸国形势亦然。晋国在入战国后竟然为大夫韩赵魏三家所分。

国际事务中同样政在大夫。襄公十六年,鲁、晋、宋、卫、郑、曹、莒、邾娄、薛、杞、小邾娄十一个诸侯在溴梁集会,竟然由大夫盟誓。自此“大夫盟”成惯例。

可见列国大夫擅权,诸侯失政,“君若赘旒然”的严峻形势。

2.这个变化过程,正是社会形态由奴隶制社会向封建制社会演进的初期阶段。

西周诸侯的土地和奴隶是周天子分封的,受封者仅拥有“食其租税”的权利,“溥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”。

进入东周以后,王室权力衰弱,封建领主对受封土地“食其租税”的领有权向所有权转化,土地上的劳动者也随土地一起成为领主所有。

促进这一形势变化的还有一个重大的经济因素,那就是春秋初期铁器的使用,大大提高了生产力。铁制耕具利于开垦荒地,“私田”渐广。这些变化使得天子“受民(劳动力)受疆土(生产资料)”无法维持,土地王有制向私有制过渡。

经〃大雅〃大田》:“雨我公田,遂及我私。”

及《左传》中多次记载的贵族之间的土地纠纷,充分说明土地王有已解体,私人占有的局面已经是天子无法控制的了。

伴随各国私有土地的产生,新兴地主阶级逐渐形成,氏族贵族制没落。

郑国、晋国“铸刑书于鼎,以为国之常法”。这是中国最早的成文法。表明自由民增多,新兴地主阶级财产、势力膨胀,制法的必要性突出了。铸刑鼎,打破了贵族原有的特殊地位,正如《左传·昭公六年》所云,“民知争端矣,将弃礼而征于书”。

无论贵族还是新兴地主、平民,都要受这法的约束。封建宗法制下的与生俱来无可改变的身分地位,不再一成不变。战功可以使庶人、工商进为下级军官,从被统治阶级跻身统治阶级行列,战功也可以使无人身自由的奴隶获得自由。这一切变化都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标志。

3.春秋是我国历史上国内战争最为频繁的时期。

仅据《春秋》所记载的军事行动,就多达四百八十余次。

即使是国家之间的聘问、盟会等行为也多数与战争紧密相连。

战争几乎成了这一时期政治生活的主题。华夏诸国与戎狄的战争是由来已久的。 《诗经·小雅·采薇》:“靡室靡家,猃狁之故;不遑启居,猃狁之故。”

写的就是西周时代抵御戎狄入侵的士卒的感受。周平王东迁之举不仅不能回避戎狄,反而使他们进一步向中原进逼,深入到了黄河流域,对中原诸侯国造成重大威胁。

他们多次侵伐郑、卫、齐、晋、宋、鲁等国,甚至灭邢、温,亡卫。卫国因此而迁都楚丘,再迁至帝丘。

齐桓公称霸,联合起诸侯才北败戎狄,南服荆楚。

春秋中期以后,晋国、秦国强大起来,诸夏与戎狄的战事减少,相融多于相伐。 春秋时期更多的是诸侯兼并和大国争霸的战争。

诸侯兼并,西周就已经发生,武王时期的八百诸侯到春秋初期只剩一百三十几个了。东迁后,衰弱的周天子更无法控制局面。弱肉强食,大国称霸,齐、晋、楚、秦、吴你方唱罢我登场。中小国家趋利避害游走于大国之间以寻求庇护,但是最终还是被大国一个一个地吞掉了。

与此同时,随着国内卿大夫宗族实力的膨胀,新兴的地主阶级逐渐形成,国内的阶级矛盾日益深重。于是,春秋中后期,诸侯兼并,大国争霸的战争硝烟不减,诸侯国内各部政治集团之间的斗争、争夺君权的战争甚嚣尘上。这类夺权的战争多数属于新兴地主阶级与封建领主之间的战争,属于社会转型的战争。为适应诸侯兼并、大国争霸的需要,各国军备暴增,纷纷突破“大国三军,次国二军,小国一军”的周礼之制。

战争规模迅速扩大,战争的方式也在变化。

《春秋》没有正面、明确地表现奴隶的起义战争。

僖公十九年“梁亡”,

《公羊传》曰:“此未有伐者,其言梁亡何?自亡也。其自亡奈何?鱼烂而亡也。”何休《解诂》曰:“梁君隆刑峻法,一家犯罪,四家坐之,一国之中无一不被刑者。百姓一旦相率俱去,状若鱼烂。鱼烂从内发,故云尔。著其自亡者,明百姓得去之,君当绝也。”

显然梁国是平民和奴隶的起义,即国内阶级斗争所推翻的。

《左传》中有奴隶造反的记录。如僖公十六年因鄫国被淮夷侵凌,鲁、齐、宋、陈、卫、郑、许、邢、曹为鄫修筑城墙,服役之徒不堪其疲惫困乏而造反回家。

(二)《春秋》

1.“春秋”本是春秋时期鲁国国史的专名。因鲁史编年必记载四时,不便以四字为书名,乃错落举“春”、“秋”以统括“夏”、“冬”。

《孟子·离娄下》曰:“晋之《乘》,楚之《梼杌》,鲁之《春秋》,一也。”赵岐注:“此三大国史记之异名。‘乘’者,兴于田赋乘马之事,因以为名;‘梼杌’者,嚚凶之类,兴于记恶之戒,因以为名;‘春秋’,以二始举四时,记万事之名。”

史称《鲁春秋》。“春秋”也是当时各国史记的通名:

《墨子》中有“周之《春秋》”、“燕之《春秋》”、“宋之《春秋》”、“齐之《春秋》”之说,墨子曰“吾见百国《春秋》”。

《国语》中所说的《春秋》也是泛指史书。

故此,后代以“春秋”作为“史”的代称,进而被借用来表示岁月、年龄。

今传世之《春秋》,是孔子依据当时的鲁国史书修订而成的。

《公羊传》中所说的“不修《春秋》”指的是鲁国原国史,是史书,今已不存。

经孔子笔削而传世的《春秋》,是以鲁国十二公的历史故实为依托,立经世大法的政治书。二者有质的不同。

2.孔子与《春秋》。

孔子与《春秋》的关系历来说法纷纭,主流意见是今传世之《春秋》是由孔子修订的。 《孟子·滕文公下》:“世衰道微,邪说暴行有作,臣弑其君者有之,子弑其父者有之。孔子惧,作《春秋》。”

《公羊传·哀公十四年》:“君子曷为为《春秋》?拨乱世,反诸正,莫近诸《春秋》。”孔子修《春秋》的目的,不在于记史而在于以史实说法,借事以明义,在针砭世事中立治世之法,从而将自己的政治主张和社会理想,著于竹帛,传之于弟子,进而传于后世。

在不少年份中,春夏秋冬四季之下只有一两个字,如“雨”、“螟”、“宋灾”之类;

有多处是“夏,四月”,“冬,十月”之类只记时不记事;

桓公十三年春季之后只有“夏大水,秋七月,冬十月”寥寥数字。

桓公七年甚至只有春夏无秋冬。

显然,它不是一部按部就班记事的国史。名为《春秋》,又非正经史书,历史上就曾有因为不解其中味而诬《春秋》者,比如王安石蔑之为“断滥朝报”,意思是说《春秋》是残破不全的诸侯赴告。

也有深解其中味者,朱熹《近思录》就指岀:

后世以史视《春秋》,谓褒善贬恶而已,至于经世之大法,则不知也。《春秋》大义数十,其义虽大,炳如日星,乃易见也;惟其微辞隐义,时措从宜者,为难知也。或抑或纵,或与或夺,或进或退,或微或显,而得乎义理之安,文质之中,宽猛之宜,是非之公,乃制事之权衡,揆道之模范也。??《诗》、《书》载道之文,《春秋》圣人之用。《诗》、《书》如药方,《春秋》如用药治病。圣人之用,全在此书,所谓“不如载之行事深切著明”者也。??《五经》之有《春秋》,犹法律之有断例也。律令唯言其法,至于断例,则始见其法之用也。 此言很是精辟。《孟子》和《史记》还分别阐释了《春秋》的社会价值。

《孟子·滕文公下》曰:

孔子成《春秋》而乱臣贼子惧。

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前有谗而弗见,后有贼而不知。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守经事而不知其宜,遭变事而不知其权。为人君父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蒙首恶之名。为人臣子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陷篡弑之诛,死罪之名。其实皆以为善,为之不知其义,被之空言而不敢辞。夫不通礼义之旨,至于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。夫君不君则犯,臣不臣则诛,父不父则无道,子不子则不孝。此四行者,天下之大过也。以天下之大过予之,则受而弗敢辞。故《春秋》者,礼义之大宗也。夫礼禁未然之前,法施已然之后;法之所为用者易见,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。

孟轲、司马迁所谓使乱臣贼子惧,以为将来者之诫,也正是孔子修《春秋》的目的。

或说“为《春秋》”,或说“修《春秋》”,或说“次《春秋》”,或说“笔削《春秋》”。可见战国、西汉以来的学者都承认《春秋》为孔子所作或由他修订的。《史记》更是多少次反复记述这一史实,此说为历代学者认可。

不过也有些学者置疑,如唐人刘知几在他的《史通·外篇·惑经》中就提出一些疑问。宋王安石说如“断烂朝报”般的《春秋》,不会是孔圣人所修。近代疑古派也提出过一些怀疑。今人杨伯峻声称“不怕得罪圣人”,在《春秋左传注·前言》中给予坚决的否定:孔丘自己说过“述而不作”,孟轲硬说他“作《春秋》”。

《论语》是专记孔丘和他门弟子言行的书,却没有一个字提到《春秋》,孔丘实未尝修《春秋》,更不曾作《春秋》。后代学者也有人对孔丘曾修或作《春秋》表示怀疑,但他怕背负得罪圣人之名,不敢直说,只能婉曲说出。纵是说得婉转,他们的真意还是可以看出。今根据朱彝尊《经义考》引几条:郑樵曰:“以《春秋》为褒贬者,乱《春秋》者也。”朱熹曰:“圣人作《春秋》,不过直书其事,善恶自见。”刘克庄曰:“《春秋》,史克之旧文也。”另外,清人袁穀芳《春秋书法论》说:“春秋者,鲁史也。鲁史氏书之,孔子录而藏之,以传信于后世者也。”石韫玉《独学庐初稿·春秋论》也说:“吾则曰,《春秋》者,鲁史之旧文也。《春秋》总十二公之事,历二百四十年之久,秉笔而书者必更数十人。此数十人者,家自为师,人自为学,则其书法,岂能尽同?”

孔丘用过《鲁春秋》教授过弟子。

我们摆在这里。愿闻其详者可参见《春秋左传注·前言》、《经义考》

《史通》等相关著作。战国、西汉去春秋未远,甚至口耳相传的形式尚在,《孟子》、《春秋繁露》、《公羊传》、《史记》等众口一词,我们似应给予相当的重视和信任。先秦两汉诸子中提及孔子修《春秋》者也大有所在。

《淮南子·主术》曰:“孔子之通、智过于苌宏,??专行教道,以成素王,事亦鲜矣。《春秋》二百四十二年,亡国五十二,弑君三十六,采善鉏丑,以成王道,论亦博矣。??作为《春秋》,不道鬼神,不敢专己。”

西汉扬雄《法言·孝至》曰:“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春秋》,或因或作而成于仲尼。” 至于对孔子的“述而不作”,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:“述而不作”大约是他前、中期的宣言,修《春秋》是孔子晚年的作为。如此深邃的治世学问,也只能是经历世事沧桑、“干七十余君”后的晚年著述。

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云:“子曰:‘弗乎弗乎,君子病没世而名不称焉。吾道不行矣,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?’乃因史记作《春秋》。”可以把这段话看作是他改变初衷的说明。

清廖平于其《今古学考》卷下也曾说:“其实孔子一人之言,前后不同。予谓‘从周’为孔子少壮之学,‘因革’为孔子晚年之意者。”

当然疑问也还不是没有:尽管《论语》中同样蕴涵着“大一统说”、“三世说”、“通三统说”、“改制说”等与《春秋》完全一致的治世观念,却确实未曾提及《春秋》。

少于孔子四十四岁的子夏,是孔子晚年的门生,他亲聆孔子口授《春秋》,是传《春秋传》的祖师,《论语》中子夏曾出现23次之多,为何不曾提及《春秋》呢?这只能存疑,有待考证。不过子夏对《春秋》的诠释很受战国学者推重,并用以作为提出政见的论据。

如《韩非子·外储说右上》:

凡奸者,行久而成积,积成而力多,力多而能杀,故明主蚤绝之。”今田常之为乱,有渐见矣,而君不诛。晏子不使其君禁侵陵之臣,而使其主行惠,故简公受其祸。故子夏曰:“善持势者,蚤绝奸之萌。”

(三)《春秋》传

据《汉书·艺文志》的记载,《春秋》曾有五家解经传承。

其中《邹氏传》、《夹氏传》连班固都未曾见到,早已失传。只有《左传》、《公羊传》、《穀梁传》流传至今。

班固著录《左传》作者为“左丘明,鲁太史”,《史记·十二诸侯表》记载为“鲁君子左丘明”。

典籍中常称其为《左氏传》,成书最早,用先秦古文书写,属于古文经。

杨伯峻推论大约成书在鲁哀公之后的60-80年间,即公元前403-前386年前后。 《公羊传》、《穀梁传》都是师徒口耳相传授之学。

《公羊传》于汉代景帝时,即公元前156-前143年间,才写定成书。因其使用的是汉代通行文字隶书,故称为今文经。

《穀梁传》成书则更在《公羊传》之后了。

班固著录《穀梁传》作者为“穀梁子,鲁人”。颜师古曰:“名喜。”

唐杨士勋《〈春秋穀梁传注疏〉序》云:“穀梁子名(淑)[俶],字元始,鲁人。一名赤,受经于子夏,为经作传,故曰《穀梁传》。”

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不同意杨士勋之说,认为“《穀梁》亦是著竹帛者题其亲师,故曰《穀梁传》。”三传师承不同,注经侧重点不同,内容不同。

自壁中古文经出现,今文经、古文经之间争论就开始了。最初还只是在文字及其训读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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