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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愈《送王秀才序》讲稿

2018-11-14 21:44:39 来源网站: 百味书屋

韩愈《送王秀才序》讲稿

送王秀才序

韩愈

  吾常以为孔子之道,大而能博,门弟子不能遍观而尽识也,故学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;其后离散分处诸侯之国,又各以所能授弟子,原远而末益分。

  盖子夏之学,其后有田子方;子方之后,流而为庄周。故周之书,喜称子方之为人。荀卿之书,语圣人必曰孔子、子弓。子弓之事业不传,惟《太史公书· 弟子传》有姓名字,曰:馯臂子弓。子弓受《易》于商瞿。孟轲师子思,子思之学,盖出曾子。自孔子没,群弟子莫不有书,独孟轲氏之传得其宗,故吾少而乐观焉。

  太原王埙示予所为文,好举孟子之所道者。与之言,信悦孟子,而屡赞其文辞。夫沿河而下,苟不止,虽有迟疾,必至於海。如不得其道也,虽疾不止,终莫幸而至焉。故学者必慎其所道。道於杨、墨、老、庄、佛之学,而欲之圣人之道,犹航断港绝潢,以望至於海也。故求观圣人之道,必自孟子始。今埙之所由,既几于知道,如又得其船与楫,知沿而不止,呜呼,其可量也哉!

  《送王秀才序》是韩愈对于自己道统理论的集中阐发,具体写作时间已不可考。将此篇与更著名的《原道》对比,可见二者颇多相通之处。据对《原道》的考证:

  “此卷多不得其年月。程伊川曰《原性》等文多少时作。按公上李巽书曰‘谨献旧文一卷,扶树教道,有所明白’。或曰此语当指《原道》等文也。公上书之日正在江陵,年未四十,以《原道》等为旧文,盖所作旧矣。”

  可知《原道》大致是韩愈四十岁以前壮年时期作品。细究本文,文中效仿佛教“法统”提出自己的“道统”体系,并且文末“其可量也哉”可见韩愈已有一定官位,对比史料,贞元十二年(796年,28岁)七月,韩愈因受宣武节度使董晋推荐,得试任秘书省校书郎,并出任宣武节度使观察推官。韩愈在任观察推官三年间,在指导李翱、张籍等青年学文的同时,利用一切机会,极力宣传自己对散文革新的主张;贞元十四年,张籍北游,经孟郊介绍,在汴州认识韩愈。韩愈为汴州进士考官,荐张籍;元和元年(806年,38岁)六月,韩愈奉召回长安,权知国子博士。元和初年,李翱担任国子博士。这一段时间韩愈屡屡升迁,宣扬自己儒学观念的同时,大力推举后进,与《原道》和《送王秀才序》的精神特质是相符的,故我认为,本文大致是这一时期的作品。

  再说“道统”。《汉书·艺文志》:“仲尼没而微言绝,七十子丧而大义乖”。两汉以后的儒家思想不断受到佛、道二教的冲击,儒家内部亦有理论分歧,本身缺少一个可以统摄其全部思想学说的核心概念,思想哲理化程度同样不高。韩愈的道统学说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,以补短板。

  其实“道统”二字并非出自韩愈,其真正的提出是在朱熹:"若只谓‘言忠信,行笃敬’便可,则自汉唐以来,岂是无此等人,因其道统之传却不曾得?亦可见矣。"(《朱子语类》卷十九)"《中庸》何为而作也?子思子忧道学失其传而作也。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,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。"(《四书集注·中庸章句序》)。

  朱熹将最早合讲"道统"二字。韩愈,更多是作为这一理论的奠基人。

  韩愈明确提出儒家有一个始终一贯、有异于佛老的"道":

  “斯吾所谓道也,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"

  “凡吾所谓道德云者,合仁与义言之也,天下之公言也;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,去仁与义言之也,一人之私言也。” (《原道》,《韩昌黎全集》卷十一)

  当然,这个道也不是韩愈发明的,而是韩愈对《中庸》内容的阐发:“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”(《中庸》)“率性之谓道”一语虽然有说明“道”的概念的意味,但其语义却过于朦胧。朱熹《中庸章句》在“率性之谓道”句下解释说:“性即理也。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,气以成形,而理亦赋焉……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,则其日用事物之间,莫不各有当行之路,是则所谓道也。”《朱文公全集》卷七《读大纪》:“宇宙之间,一理而已,天得之以为天,地得之以为地,而凡生于天地之间者,又各得之而为性。其张之为三纲,其纪之为五常,盖皆此理之流行,无所适而不在”。

  韩愈的儒者之"道",概括地说,就是作为儒家思想核心的"仁义道德"。“博爱之谓仁,行而宜之之谓义,由是而之焉之谓道,足乎己无待乎外之谓德。仁与义为定名,道与德为虚位。”千百年来,传承儒家此道者有一个历史的发展过程。这个传承系列类似于佛教所说的"法统",儒者之"道"的传授谱系也即朱子所说的"道统"。《原道》中描述了一个由尧舜至孔孟的道统传递谱系:"尧以是传之舜,舜以是传之禹,禹以是传之汤,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,文武周公传之孔子,孔子传之孟轲。轲之死,不得其传焉。"——韩愈试图把“道”从经验性的历史过程中剥离出来。

  回到本文,大致分为两个部分,前半部分讲韩愈的“道统”传承体系。

  “吾常以为孔子之道,大而能博。门弟子不能徧观而尽识也,故学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。其后离散分处诸侯之国。又各以其所能授弟子,原远而末益分。”

  这是说“道统”的形成大致是孔子众弟子分别只得孔子部分真传、又离散诸国而造成的。

  韩愈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。《汉书·儒林传》:“仲尼既没,七十子之徒散游诸侯。大者为卿相师傅,小者友教士大夫,或隐而不见。故子张居陈,澹台子羽居楚,子夏居西河,子贡终于齐,如田子方、段干木、吴起、禽滑牦之属皆受业于子夏之伦,为王者师。”

  由此,后文进一步说孔圣人的道统是如何分流的。

  “盖子夏之学,其后有田子方。子方之后,流而为庄周。故周之书喜称子方之为人。”

  孔子·子夏·田子方·庄子,这是第一条脉络,可能是韩愈首先提出来的,这一观点受到后人的诸多论辩。

  比如,子夏之后有田子方。樊汝霖认为:“子方名无择,魏文侯时人,《庄子》所谓‘田子方侍坐于魏文侯’者也。《魏世家》李克谓翟璜曰:‘魏成子东得卜子夏、田子方、段干木三人者,君皆师之。’则子方与子夏同时。”同时又如何有先后呢?陈师道考证说:“庄子之学出于田子方,子方出于子贡。”(《韩愈文集汇要笺注》严有翼注)

  田子方之后流而为庄周,也并没有得到普遍的认同:“《庄子·天下篇》叙诸子不及子方。外篇以‘田子方’名篇首,不过一引,谓庄书源流所自则非。”(《韩愈文集汇要笺注》沈钦韩注)又“公言‘子方之后,流而为庄周’,不知何本,俟考。又言‘周之书喜称子方之为人’,今庄子书仅《田子方篇》 记子方侍坐于魏文侯事,其他各篇更无及子方者。或公及见三十三篇之外曾数数言之邪?”(《韩愈文集汇要笺注》童第德注)

  但庄子或为儒家,还是得到一部分学者认可的:“太史公言鄙儒小拘如庄周等以滑稽乱俗,是目庄周为儒家。《天下篇》云:‘《》以道志,《书》以道事,《礼》以道行,《乐》以道和,《易》以道阴阳,《春秋》以道名分。’昔人以为非深于六艺者不能道。《说剑篇》称庄子儒服见赵王,《田子方篇》称以鲁国而儒者一人耳,皆庄子为儒之证。所称‘以滑稽乱俗’者,岂以天下沈浊不可以庄语,故作谬悠荒唐之说,时纵恣而不傥也。田子方学与子夏,而《庄子》载其言大类道家。亦犹庄子本被儒服者,而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。公岂以二人大略相同,故云庄子之学出于田氏邪?(庄子)前此者孔子称老子犹龙(《史记·老子韩非列传》:孔子问礼于老子,归去之后,谓弟子曰鸟,吾知其能飞;鱼,吾知其能游;兽,吾知其能走。走者可以为罔,游者可以为纶,飞者可以为矰。至于龙吾不能知,其乘风云而上天。吾今日见老子,其犹龙邪!),后此则太史公亦儒而道者。老氏之学本之于《易》,岂大要固与儒同也。”(同上)

  “荀卿之书,语圣人必曰孔子、子弓。子弓之事业不传,惟太史公书弟子传有姓名字,曰馯𦡜子弓。子弓受《易》于商瞿。”

  孔子·商瞿·子弓·荀子,这是第二条脉络。商瞿字子木,鲁人,受《易》于孔子,当然没有问题。但《荀子》中的子弓是谁就值得我们细究了,韩愈认为是馯𦡜子弓,这是从《史记》而来的:“《史记·孔子列传》云:‘商瞿,鲁人。孔子传《易》于瞿,瞿传楚人馯𦡜子洪,洪传江东人矫子庸疪。’”

  还有一种说法,认为子弓是朱张或者仲雍,对此王元启之说似乎较为合理:“朱张先孔子,不宜反列其后。馯臂受《易》已历三传,当与荀卿同辈。且其字曰子宏,《汉书》偶脱其半作‘弓’。又其人受《易》外他无可称,不应作如是推崇。惟仲雍为圣门德行之贤,而孔子亦有‘南面’之褒,故曰‘无置锥之地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(《荀子·非十二子篇》云:‘无置锥之地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,在一大夫之位则一君不能独畜,一国不能独容,是圣人之不得势者也。仲尼、子弓是也。’)”(《韩愈文集汇要笺注》王元启注)

  “孟轲师子思,子思之学,盖出曾子,自孔子没,羣弟子莫不有书,独孟轲氏之传得其宗,故余少而乐观焉。”

  孔子·曾子·子思·孟子,这是第三条脉络,韩愈说这一体系是得孔子之宗(宗本),当为儒家道统的真传,受到韩愈极大的推崇。

  第二部分,既是对太原王埙秀才的嘱托,也是对孟子之学的极大肯定。

  “太原王埙示予所为文,好举孟子之所道者。与之言,信悦孟子而屡赞其文词。”

  通过王埙信悦孟子。接下来韩愈用江河入海作比:

  “夫沿河而下,苟不止,虽有疾迟,必至于海。如不得其道也,虽疾不止,终莫幸而至焉。”

  顺着河流往下游走,如果不停,即使有快慢,必定到达大海。如果没有正确的趋向,即使快而不停,终究无幸不得而至。进而得出“故学者必慎其所道”的结论。由此,韩愈总结了自己的道统理论:

  “道于杨墨老庄佛之学而欲之圣人之道。犹航断港絶潢以望至于海也。”

  庄子、荀子之道尚且不得孔子真传,杨墨老佛更是不要想以此到达圣人的大道了。断港絶潢,便是在说杨墨老庄佛都是诸子百家之他路。“故求观圣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”一句话,奠定了今后千余年尊孟的基调,最后总结:

  “今埙之所由既几于知道,如又得其船与檝,知沿而不知止。呜呼,其可量哉!”

  王埙如此,其他人合该如是,孔孟之道便是圣人之道,石破天惊,韩愈的道统观于本文可见一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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